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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陸LED產業百花爭鳴 叢林法則適者生存

LED產業在大陸發展蓬勃,市場潛力令人驚艷,但卻處處險象環生,台灣LED廠前往大陸發展的過程,可說是一部台商血淚史,但大陸具有廣大的封裝市場,LED路燈、戶外看板等各式應用火熱,對台廠絕對是無法拒絕的龐大市場。
然而,要評估LED產業在某個地區是否具有爆發力及戰鬥力,關鍵就要看基礎上游工業實力強不強。
大陸LED產業急起直追
先進國家如美國、歐洲等,其LED下游封裝廠並不發達,多半透過外包給亞洲廠,但對上游基板及磊晶技術卻投入更多資源研究,因此長遠來講,上游技術基礎強是LED產業的重要關鍵,其延伸下來就是核心基礎的競爭力。大陸一開始是從代工封裝開始,但官方民間對上游資源投入多,確保其將來成長性。
從2002~2007年大陸LED整體產業產值超過人民幣300億元(相當於新台幣1,000億元),若細分LED封裝產業,2007年產值約達人民幣160億元,也就是2000~2007年的年複合成長率約為27%,而2007上游晶片產值約為人民幣15億元,從2003~2007年的年複合成長率高達44.29%,起步雖晚,規模尚小,但成長快速。
回顧大陸LED產業發展里程,1969年中科院長春物理所開發第1顆低亮度的紅色LED,40年來大陸從外地進口LED lamp產品,從1998年開始進口LED晶片,代表著大陸封裝產業開始發展,如今已進一步引進有機金屬化學氣相沈積 (MOCVD)生產機台,從上游磊晶、晶片的自主生產到封裝,發展出一條龍式的產業模式。
從1995~2005年,大陸將LED列為國家重點發展產業,在重點學術單位進行LED研發,直到2006年大陸宣布「十一五」計畫,將LED產業從基礎研究提升為戰略性產業,牽涉到大陸未來10~20年的重要經濟命脈產業,並成立國家半導體照明工程協調領導小組,透過中央資源輔導發展,相較於國內業者過去都是單打獨鬥、各自發展,近來才開始獲得政府的關注。
大陸晶片產業源頭多半與學術單位結合,分布於渤海灣區、長江三角、珠江三角、南昌、廈門等地,從晶片業者的背景發現,甚至有水泥建材、洗媒公司等傳統產業都投入LED晶片,作為轉型高科技產業的跳板,其原因有二:首先是進入門檻不高,投資一個晶圓廠可能要上百億資金,但購買一台MOCVD機台只要投入200萬美元,準備新台幣10億元(相當於人民幣2億~3億元)即可稍具生產規模,其次,LED又是國家重點輔導產業,都是影響大陸LED產業遍地開花的原因。
LED市場價格混亂 弱肉強食陷阱難防
LED是一個有別於IT或IC的特殊產業,其思維是截然不同,在LED產業中,只要發光就有市場,產品分為正規品、次級品,甚至不良品都可以拿來賣錢,在大陸市場就是充滿了創意,將垃圾回收拿來論斤賣,只要會發光就有各式各樣的應用可以派上用場,沒有所謂的產品規格,總是找到其他市場可以存活,但也造成市場混亂,導致一日三市的價格浮動問題。
從銷售模式來看,一般銷售管道是透過原廠直接銷售或透過代理商,LED晶片輕薄短小,過去價格漂亮的時候,光是一疊薄薄的LED晶片就價值上百萬元,也導致運送方式多元彈性,有人出國公差就用行李挾帶進關,也有人利用快遞運送,還有部分業者發展出所謂的「丟包」作業,就是利用快艇從金門開到海灘上將貨物丟上岸的交貨模式。
引發種種特殊物流方式主因,在於大陸設有17%增值稅,引發爭議的是,當有人尋求特殊管道而省下增值稅時,其獲利是天壤之別,而合法報關的公司只能賠錢賣,也造成廠商物流模式引發糾紛,過去也有鋌而走險台廠為此付出代價,儘管目前大陸稅法已逐漸改革,但還不是百分之百地導入正軌。另一個糾紛來自於放帳,其源頭也是來自廠商之間的不公平競爭,但大陸企業徵信困難,往往導致客戶交易的陷阱。
此外,大陸LED產業水準參差不齊,從上億元規模的全自動設備封裝廠正規軍,到農村家庭式代工,利用冬天農作休息時,花個人民幣2萬元購買手動打洞機也能生產LED封裝和灌膠,想當然爾,其技術水準落差非常大,成本與品質的拉距,造成客訴不斷。
怪異現象不只如此,正由於技術差距極大,故勇於將相同規格加諸於不同應用產品的模式也層出不窮,舉例而言,家庭代工將次級品做成玩具LED燈,但做一做也可以將次級品做成較高檔的燈串,反之,相同的產品也勇於用不同規格LED去做,過去燈串為了適應不同溫差及環境,故LED晶片不能太小,傳統尺寸應為14x14 mil(1mil=0.00254cm),但大陸廠卻能突發奇想,把9x8 mil的晶片也拿來用,令人吒舌。
至於引發大陸市場混亂的最大原因則在於人為因素,由於以人脈為基礎的銷售行為,導致荒謬、惡意的交易行為屢見不鮮,或以特殊地域關係套交情,背後卻隱藏著難以估計的風險,也有不少採購人員本身的操守可議,一旦客戶的接洽窗口離職,立刻翻臉不認帳,甚至公司有計畫、有策略地拖欠貨款,坑殺供應商,種種陷阱難以防備。
另一個值得重視的議題在專利,哥倫比亞退休教授Rothschild於2008年針對499號專利,對全球數10家LED廠商提出控告,對象不僅有國際大廠,也包含了大陸LED廠商,由此警訊可見,大陸已經不再是無專利的天堂,專利障礙的研究已經不分大、小廠。
大陸LED產業向上提升 台廠不容掉以輕心
未來經營大陸市場需要心態調整,近年來陸資廠重金挖角台灣專業的磊晶工程師,據聞月薪高達1萬美元,透過台灣經驗的助力,在技術、管理上都急起直追,隨著市場擴大,大陸已經不僅是次級品或清庫存的市場,包括Cree、日亞化等大廠紛紛將最優的良品銷往大陸,台廠必須積極創造出無可取代的價值,才能讓大陸客戶持續下單。
對台廠來說更重要的是,必須要體認同業共榮、通路共生,LED產業是一個打群體仗的產業,不可能有一家獨大,若要把其他業者趕出市場,勢必得自己先大幅降價,反而導致元氣大傷,並建立合理的競和關係,交流專利技術的資訊,不需單打獨鬥、浪費資源,提升競爭力。
至於國內政府也應發揮作為,儘速將LED規格加以統一,或比照大陸對抗國外專利限制的模式,集合各家廠商分析專利訴訟,使力量團結壯大,對於基礎研究更應向大陸學習,善加利用台灣LED產業的既有優勢,提升產業水準。(許世弘口述、韓青秀整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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